【超時空重考班】
在宇宙深處,有一家超越時空的重考班——
早自修點名就要開始了,路口的紅燈突然亮起,波利梅斯只好停下腳步,拿出重考班萬用單字本。絲毫沒注意穿著浴巾,手拿鵝毛筆的大鬍子老爺爺走近她:
「你好~你要去哪裡?可以跟你聊聊天嗎?」
「沒空!我不需要狗屎愛心筆也不需要毛巾。」
「我只是想問一個問題,不會跟你拿錢,因為我對智慧的追求──你不覺得我很眼熟嗎?」
這哪門子的裝熟方法?波利梅斯手上抓著單字本,連九十秒的時間都不想浪費,她抬頭花了一秒時間看著老伯,想到同學遇到愛心筆強迫推銷,落得一個月的午餐錢都沒有,現在這招行不通就換成老人博取同情了嗎,但是我是不會上當的,波利梅斯說:「沒有,你跟我聊再多,我還是不會買東西。」
「──現在的女孩子都這麼難相處嗎?」
「──現在的老爺爺都這麼囉嗦嗎?」
「你覺得自己是個有智慧的人嗎?」就算明確拒絕了他,老爺爺還是問了。
「在下尼采,來幫她回答。」尼采從公事包拿出他自費出版的書。波利梅斯想起之前上過尼采老師的課,尼采在怪人重考班也是出名地怪,聽說他之前是正規大學的教授,後來不知道什麼原因流落到補習班混口飯吃,課上得中規中矩,有人給過五星級評價,但是身體好像很差,據說是以前摔馬又發生車禍,常常因為頭痛、胃病、眼疾、白喉而請假,能夠活下來也是個奇蹟。
「這本書第一章就寫了〈我為什麼這樣有智慧〉,第二章是〈我為什麼這樣聰明〉,你翻了以後就會明白。」
──本來還以為甩掉一個愛心筆老頭,又來一個善本書大叔,這個早上不花錢是不可能了。波利梅斯心想。
「寫得不錯嘛。」
「哪裡,是蘇格拉底董事長不嫌棄。」
眼前這個糟老頭是重考班創辦人蘇格拉底?蘇格拉底不只在課本上,電視廣播網路節目上也常常能看到他,沒事就找名人辯論公共議題,而且專精時事評論,沒想到會在街上遇到。
「波利梅斯同學也要來一本嗎?」尼采問。
「我就不用了──」
「也是,我想你不會有興趣,我的書很難賣,通常只有賣出幾百本,最多也不到兩千本。1885年的《查拉圖斯特拉如是說》只印了40本哈哈哈。」
尼采越講越慘,這個理由已經夠波利梅斯把午餐費拿出來了。但蘇格拉底很高興,沒想到幾千年後有人跟他有一樣的疑問,認真到寫了一本書,可見時代還是有進步。
「請問重考班往這裡走嗎?」卡謬頭上綁著繃帶,手臂也被三角巾包著,但還是不減他的帥氣,波利梅斯一眼就認出來了。
「我剛才好像出了一場嚴重的車禍,然後就到這裡。」
卡謬另一隻手拿著重考班傳單,上面寫著「追求智慧,第一品牌」。
雖然一隻手不方便,卡謬還是咬著傳單,從大衣口袋拿出東西對波利梅斯說:「可以幫我一個忙嗎──」
不會吧?波利梅斯心想,原來卡謬才是強迫推銷員?但是波利梅斯是卡謬的粉絲,專頁文章一出來還會搶頭香讚,偶像現在突然出現,不管是愛心筆鑰匙圈還是衛生紙口香糖,我全部都會買下來的!
「幫我把一千塊拿出來,給這個爺爺和大哥各一張嗎?」
「就說我不是賣愛心筆的啦!」蘇格拉底說。
「那就拿這筆錢去買件外套,穿浴巾掉下來的話會被警察以妨害風化罪抓走喔。」
「我也不是賣書的──」
「而且你錢包裡面根本沒有紙鈔,」波利梅斯說,「只有二十塊你到底要怎麼活?」
「我大學也是半工半讀念完,總會有辦法的。」
波利梅斯塞回卡謬的口袋,打開自己的錢包,給蘇格拉底一千、尼采一千,剩下的連錢包一起送給卡繆。
雖然神說蘇格拉底是世界上最聰明的人,尼采也在自己的書裡解釋自己多有智慧,但他們全都輸給卡謬,這場愛心回合,以卡謬獲勝作結,只有他把女高中生的零用錢,確實地從口袋挖出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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